家庭散文

20年前,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公路旁的一片田地中间,一座用竹子和焚烧纸搭建的纸房子突然起火。火越大我越开心,我鼓掌。因为当时年少无知,不知道这是给死人的“换房”。

大一点的时候,我把这个印象告诉了我妈。母亲告诉我,那是给死人烧纸房子,俗称“房子”。唯恐他们的灵魂刚到冥界就无处容身,遭受堕落之苦。我有权把这个当做故事来听。

近20年来,“花舞”这一民俗一直存在于社会的夹缝中,偶尔出现缺失。因为大部分人都死了,家里也没有给他烧纸房子。所以很多年轻人不理解“华屋”的含义,所以当我把家乡“华屋”的照片发到朋友圈时,很多年轻朋友都很惊讶。

当然,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对农村二十年前的“换房”习俗只有印象。直到今年家乡的一个大宗族为我的祖先“改造房子”,我才亲眼看到了“改造房子”的全过程。“盖房子”并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选一个黄道吉日,烧一个竹签和焚化纸做成的纸房子。

事实上,“改造房屋”是一个复杂的习俗,尤其是对祖先而言。它首先要由祖宗们牵头,动员族谱里的每一个家庭去募捐,去捞茅草,去定制纸房子,去请师傅看黄道吉日等等。如果你认为“盖房子”是迷信,那就要做它的思想工作。

“改造房子”的准备工作完成后,可能会请师傅念经、拜经、迎祖、烧纸房。于是,父辈们请来了三位大师。在“华屋”的前一天,三位大师在七叔的大厅的三面墙上悬挂了四面八方的神像。雄伟的雕像前摆放着糍粑和豆腐,还供奉着油灯和香烛。负责的师傅告诉我,这些油灯和香烛是不能熄灭的。于是在大师们敲锣打鼓念咒的时候,我在大殿里不停地加灯油,点香烛。加油点香的时候,不敢随意笑,内心很虔诚,很安静。

接下来,填写“行李”。“包袱”是用纸袋封起来的钱纸,相当于死人用的“钱”,用在冥界。房子焚化时,放在纸房子里一起焚化。大概是让祖上有房住,有钱花。

从我父亲的爷爷开始,已经有28位过世的亲人。每个人有十二个“包裹”,信封上必须填写他们后代的名字。“包袱”* * *三百多封信。要三四个人一下午才能把纸钱装进纸袋里糊好。在密封的“行李”上填上晚辈的名字,我和舅舅填了七八个小时。另一个师傅按照族谱写了xx,第二天就写完了。

在填写“行李”期间,晚上7点左右,一位父亲用抽屉拎着豆腐、巴赞、香烛,跟着师傅的师傅走出房间。其他爸爸也跟着,我不停的放鞭炮。当我们走到欧几里德公馆门前时,负责的主人念着xx,我们站在后面鞠躬。然后原路返回,为了迎接祖先回屋,让他们享受斋戒,并告诉他们第二天给他们送房子和钱。

然而天气并不美好,第二天早上(农历十月十二),雨一直下。但是,这雨挡不住晚辈的孝心。我的叔叔们带着“行李”从四面八方赶来,我和叔叔非常努力地帮他们填“行李”。父母望着阴雨绵绵的天空,心里祈祷着:希望上帝保佑我的祖先千百年来“改造他们的房子”。祈祷不要下雨。不知道是我们的真诚感动了上帝,还是负责的师傅看天不好,下午三点左右雨停了。

雨停后,父亲们赶紧把前段时间打捞上来的干茅草用竹篮装好,挑到一块地里盖上;然后把28个漂亮的纸房子放在茅草顶上。这28个纸房子都是两层楼,都是用竹子做的,用纸糊的。琵琶砖、雕花柱、彩绘建筑,比真房子好看。

这28间纸房子,祖先和已故的亲人,大家都住在一间。因此,这是我们田原村和欧几里德家族的后代近年来为我们的祖先和已故亲属“换房”的一项重大活动。这也是我们后代对我们祖先的祝愿。所以大家不敢懈怠。填好300多个“包裹”,用水桶拎着,用箩筐挑着,捧在手里。贴上户主的名字,把“行李”和房产证贴在户主的名字上,场面十分热闹。

当鞭炮声在七叔的堂屋外响起时,我的父亲、叔叔和其他叔叔带着铙钹跟随师父来到28间纸房前,举行焚化仪式。面对着二十八个纸房子,大师喃喃自语,我们都站在他身后。当他鞠躬时,我们也跟着鞠躬。场面庄严肃穆。

大师念完xx,立刻点燃了干枯的茅草。一阵大风吹来,火势蔓延到了28栋纸房子。当班主任念一段祷文的时候,家长就会敲钹,我们就跟着桃棍一起唱,手里的桃棍就往外打。就这样,跟着师傅绕着燃烧的28间纸房子。后来我才知道,拿着桃棍就是为了赶走那些鬼,让他们不敢侵犯祖先的房子。这是多么严肃的事情,又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一转身,“盖房子是迷信,现在都21世纪了,你怎么还这么迷信”这几个字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这是从唯物主义的角度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有这种想法的朋友,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给祖先“安身”,就是希望他们不再受世间之苦。这是传统的民俗,是儒家孝道的体现,也是对逝者的一种情感寄托和信仰。后来网上查到的资料也证明了我的观点。

那一天,纸房子被烧成灰烬,又下起了雨。现在冬天越来越冷了。不知道老祖宗有没有收到上个月烧掉的纸房子。我常常想,不管他们有没有收到,他们的父亲都实现了他们的愿望,没有遗憾。同时,我也希望先人和他们死去的亲人,保护活着的人和后代,以求得永远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