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日本留学协会
一个
《太子年》笔记里有一段:“我是一个勇猛的中国人,我擅长绘画。始皇元年献之。含画家洗地,即成妖娆奇物之象。用手指画地,长100尺,直如绳墨。在一平方英寸之内,画一幅四渎五岳,以及各国的图画。它也被画成龙和凤。飞的话,不能精确,也不能飞走。”从这个故事来看,早在始皇帝元年,中西艺术就开始交流了。当然,当时的西部还是指西域。可惜《故事集》是一部奇书,不能和史书同日而语。但从秦始皇吞并六国,统一中国的势头来看,推断当时是外国工匠前来祭祀表演,也不算太离谱。当时的绘画工艺很强,大概有些工匠还身怀绝技。也许这个故事中的画家就是一个例子。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他应该是一位伟大的前卫工笔画家,但这种“点睛之术”实在是一个神话。然而,正是这个“绝招”影响深远。文字记载中,至少有西晋养生会,画七佛的人物不敢画龙点睛;东晋顾恺之;每个画家都是多年不碰眼的。有一次,他在瓦罐寺画了一尊维摩诘像,通过画龙点睛的表演,为寺庙筹集了数百万美元。而张僧繇画龙点睛、破壁而出的故事,至今仍被当作成语使用。
东汉以后,佛教传入中国,佛教艺术对中国艺术的影响更大。敦煌莫高窟和其他历史遗迹留下了历史见证。从甘道夫的艺术特点来看,可以说间接引进了积极的西方艺术。当然,直接传入是明清以后。所以,首先,中国增加了一种新的画种。其次,对中国画本身影响深远,徐悲鸿、林风眠等大师的实践就是很好的例子。
中国艺术对西方现代艺术的影响也是显著的。中国的手工艺品通过丝绸之路被带到西方,但更直接的是中国的艺术在唐代传到了日本。日本艺术对西方现代艺术的产生有着特殊的意义,很多后印象派都受到了日本绘画的影响。在马奈的左拉画像中。日本浮世绘版画曾出现在梵高的《爸爸东吉》和《一只耳朵缠着绷带的自画像》的背景中,梵高也曾用油画精心临摹过日本版画。在高更的《静物与日本版画》中,日本版画已经直接进入主题。塞尚曾出于门户偏见称高更为“汉字的生产者”。(9)赫伯特·里德(Herbert Reid)在《视觉与技法》中追寻现代艺术的起源时指出,一个是日本,一个是英国。在讨论日本的影响时,他说:“有许多印象派画家明显受到日本浮世绘木刻的影响,但只有在梵高和高更的作品中才能清楚地看到这种艺术的充分影响。两位画家都试图用油画的语言创造类似的艺术形式。的确,像惠斯勒这样的画家曾经模仿过日本版画的结构和构图的特点,但他在这个体系中加入了印象派的色彩。你可以想象,它是在中国的帮助下画出来的,但本质上并没有脱离莫奈或德加的风格。”(10)本世纪末众所周知,西方现代艺术反过来冲击了中国的艺术界。可想而知,以后会有更广泛的交流,会对彼此产生更深的影响。
第二
塞尚曾轻蔑地称高更为“汉字的生产者”,这是基于他对装饰因素的排斥。当然,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对中国的艺术是无知的,塞尚是否见过国画真迹,无从考证。但有些在华传教士看到中国画后,总觉得人物瘦瘦的,衣服里好像没有身体。诚然,一种外来文化的出现,其内涵确实很难一下子被理解。西方油画刚传入中国的时候,中国人曾经鄙视这种“工匠精神”的作品,嘲笑他们没有笔墨可言。当然,当时大部分都是传教士带来的宣传资料。但是,即使看到大师的作品,也不一定能因为观念的差异而增加敬意。林纾对晚清西洋画的态度是客观的。他曾在《春觉斋画论》中谈及西洋画,称赞其写实功夫:“夫画像最精,无西洋画。”“这幅画极远又极近。还有人把树画得高耸入云,而树外的树却像豆子。就连远山也不超过一寸。用长焦镜头偷窥,就像逼萧。”但他还是认为:“相似如耳,但观众看照片是没有意义的。”
鸦片战争后,中西交流更加频繁,相互了解加深,相互排斥依然存在。比如康有为在欧洲游历之后,曾经对希腊罗马艺术赞不绝口,其中提到在作品中准确描绘人体结构的意义,认为肌腱看不出来,精美绝伦。后来,西方人来到中国学习中国画。但是,作为时代的创造,西方人并没有给中国艺术同等的地位,作为商品流通,西方人也没有把中国艺术放在同等的高度。当然这是受制于经济实力,政治等等。然而,不同文化体系之间的差异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比如西方人,终究无法体会到中国传统技法的魅力,尤其是中国画中的纸、笔、墨,甚至会在意这些材料本身,以为那只是纸上的几笔,一瞬间就能达到的,其实那不过是一幅西洋画的水彩。而油画就是油画颜料,外框内框,工艺复杂,制作难度大,保存时间长等等。当然,价格和一张纸不一样。另一方面,在中国,虽然西画对中国画产生了一些有益的影响,但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实践,人们对这段旅程有了重新的认识,一些艺术院校的中国画专业开始用西画的方式写生,这是一种理性的反应。
“三”
事实上,用中国的观点来讨论西方艺术,并不一定没有相同的语言。苏格拉底非常重视通过他的眼睛来雕刻对象的“精神状态”和“精神特征”。他与画家巴拉瑟斯的对话论证了人们常常以朋友或敌人的“眼神”看待他人,绘画可以“在他们的眼中画出这种眼神”。而且“高贵与慷慨,卑鄙与卑劣,谦虚与聪明,骄傲与愚蠢,也必须在神情与体态中表现出来”,所以“美、善、可爱”与“丑、恶、可憎”都可以描述出来。(11)列奥纳多也强调“精神状态”、“思想意图”、“内心意图”,但他更注重通过行动来表达。他说:“绘画中最重要的问题是每个人物的动作都要表现出他的心理状态,比如欲望、嘲笑、愤怒和怜悯。”。他还说,“在绘画中,人物的动作要表现出他们在各种情况下的内心意图。”。(12)这些论述的本质是“传神”,尤其是前者,几乎是“传神”。而且,如果说上述的交流是对象的神,那么可以说高更、梵高以及后来的表现主义都是作者的神,而且是非常生动和强烈的。
此外,还可以从理论和实践上举出一些具体的例子。比如中国古代就有“诗是无形的画,画是无声的诗”的说法,古希腊哲学家也提出了同样的命题。他们的说法是:“画是哑诗,诗是会说话的画”。再比如,中国古代有“一草出水”、“吴岱在风”的说法。在古希腊作品中,路德维希王座的浮雕“艾泽拉斯的诞生”,湿漉漉的贴身衣服的刻画,迎风飘扬的“胜利女神尼凯”的雕刻,恰恰做了这两句话的注脚。王维的《睡在雪中的袁安》画了一个雪中芭蕉,为人所诟病,但沈括为之辩护,说是“真理尽失,与俗人难谈。”他还认为“书画之美应以神为本,而在形中难寻”(《孟茜笔谈》)。这种艺术处理在西方艺术中就更多了,即使是写实性很强的作品,也能举出很多例子。古希腊米隆的掷铁饼者根据相关体育专家的分析,运动员的这种手脚姿势在投掷时必然会摔倒。毫无疑问,拥有至今难以企及的技艺的古希腊雕塑家,并不是不能很好地雕刻这一乐章,相反,恰恰是为了服从一种理想的追求。安吉尔的《宫女》被认为脊柱较长,这并不是这位学术大师的失误,恰恰是他服从画面构图的有意安排。歌德对荷兰画家吕邦斯的一幅风景画的论述更接近。这幅画中,树木的投影和光源的矛盾违背了自然规律。歌德说:“吕贝尔斯正是以这种方式证明了他的伟大,并宣布他以自由的精神站在高于自然的地位,按照他更高的目的来对待自然。...他用这种天才的方式向世界展示:艺术并不完全服从自然的必然原则,但它有它的规律。”(13)显然,这也是一种“迷上理性”的论证。可见,“奥林匹克主义的创造者”在中西画坛并不“罕见”。正是因为这个“理”,艺术才能成为超越东西南北的精神财富。
四
至此,话该说回了。看来中西艺术的终极目标是一致的。但由于民族精神的内涵不同,工具和材料不同,又各有特点。很难一概而论哪个长哪个短,取长补短才是科学态度。随着中西文化交流的广泛深入,人们会在比较中更多地了解自己民族艺术的精髓,在新的体验和阐述过程中发展自己的艺术。
前面,他们的分歧可以追溯到庄子和毕达哥拉斯。其实他们最初的侧重点也有一些相似之处。古希腊和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国很相似,或许人类思维的发展过程有时也很相似。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支配一切的最高原则是数,“整个天体是一种和谐,是一种数”,“美是和谐和比例”(14)。首先,从数字的角度解释了音乐的节奏与和声。比如发音的长短和振动的快慢决定了声音的长短和高低,从而产生各种音调。另外,不同的数字有不同的间隔等等。这也是美学中“变中求同”理论的由来。在这里,它是用分析的眼光来对待艺术,并“切割”艺术,因此“切割”了听觉的音调,视觉的“黄金比例”...“将整洁与变化融为一体”,重在“变化”。在老庄学说中,宇宙万物的规律就是“道”,具有永恒的、绝对的本体论意义。《老子》解释万物进化,提出“道生一,生二,生三,生万物”;世间万物生而有之,万物生而无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个“数”,但与毕的“数”相比,前者是实数,后者是虚数。或许,最根本的同一性和差异性就在这里。
我们的祖先,从一开始就建立了有机的整体统一的关怀,并用它来解释自然和人。但我们着眼于整体,侧面是“合”,所以突出的人物是“一”。“一”、“太一”、“一元”以及后来的“天人合一”...“一人也是万物之本,无敌之道也”(《淮南子》。字释义),“一命两仪,两仪生阴阳”(吕春秋。达乐)。这里的一是指源于道的混沌之气,混沌中有阴阳两个相互依存的对立面。董仲舒强调“天人合一”(《春秋》故事。名的深考》),并由此提出了“天人合一”的理论;朱也说:“天人合一,内外为一;循环与实现,开始没有间隔”(《流派》)。在这里,人和自然都在一个混沌的整体中有规律地运行。“小星期天”和“大星期天”是统一的,可以互相感应。没有神,没有戒律,没有主宰一切的神。哪怕是道生万物,也要“自然”,让万物自然发展。这种混沌观念导致了中国艺术美学中的一系列混沌词汇:“神、气、韵、骨、意、神、性、情、理、逸、妙、趣、味……”,就一个词,如此简单,却又如此贴切。这是对艺术美的不同理想境界的最精炼的概括,是中国艺术形式的追求。
人和事也是混乱的。《圣经》神话中,上帝造第一个女人的时候,用的是解剖手术——他从亚当身上取了一根肋骨,造了夏娃,在这里练“切割”。当然还有高科技。中国的造人理论是:“女娲是人。观众坐着,应付不了供给,就在泥地里牵着绳子,牵着它当人(《泰兰》卷七十八引《风俗通》),这也是“揉捏”。
也许是中医更能体现这种辩证统一的理念。与西医通过解剖来认识人不同,中医通过气、精、骨、血、阴阳、五行来解释人体的物质存在和内部运动,通过经络来解释人体的有机联系。另外,在观察人的健康时,人总是与自然联系在一起的,人的精神因素与生理健康因素联系在一起。“黄帝内经。《阴阳应象论》谈到:“天有四时五行,即生、长、收、藏,寒、急、燥、湿、风。人有五脏五气产生喜、怒、哀、忧、惧。故怒伤气,寒伤形,怒伤阴,暴喜伤阳。”在中医学中,阴阳分别用于解释系统及其功能,器官的名称本质上是一个系统的象征。所以所谓“怒则肝伤,喜则悲,思则脾伤,忧则肺伤”等等,其实就是指这些心理因素对整体生理机能的影响。这些经验总结越来越受到现代医学的重视。有趣的是,毕达哥拉斯学派也有类似的观点。他们认为“健康的身体是由于体内寒、热、湿、燥的平衡”(15)朱光潜在《西方艺术史》中谈得更具体:“他们提出了两种神秘的观点,一种是认为'小宇宙'(人)类似于'大宇宙'(类似于中国道家的'小周天'观点),他们认为人体是。人有内在的和谐,遇到外在的和谐就‘异口同声’,所以乐于合群。所以人可以爱美,可以欣赏艺术,另一种观点认为,人体内部的和谐可以受到外部和谐的影响。他们将这一概念应用于医学,得出了类似于中国医学阴阳五行学说的结论。不仅是身体上,心理上,内在的和谐也会受到外在和谐的影响……”。然而,他们没有走这条路。在探索自然的漫漫征途中,中国和西方有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但只是踩远了就分道扬镳了。西方人非常感性地去分析和解剖每一个部分,而中国人非常感性地去理解和琢磨混乱的整体。所以中国的人,按脉看舌就知道怎么了,头疼不一定能治头,脚痛不一定能治脚。针灸有所谓“头上寻回流”,足板下涌泉穴其实和治疗鼻炎有关,全身都可以在耳朵里找到...
推广到事物上就是“越级全牛”和“前任如马”的理论特别是有“无中生有”的神器。《老子》第十一章就是一个典型的论述:“三十根辐条* * *一个轮毂,没什么的时候,可以当车用。把它当成一个设备,当它不在的时候,它就是有用的。把家庭凿成一个房间,当它一无所有时,它就有了一个房间。所以,有利无弊。”也就是说,有了轮毂中间的镂空,就有了车的作用,有了器皿中间的镂空,就有了器皿的作用;有了门窗四壁的缝隙,就能达到房子的作用。有与无是辩证法的统一。而且,是“无”决定了“有”的作用。所以从物理的角度来说,有顾恺之的轻“四体”,重“挡”;有中国画的特点,主要由线条的自我变化和相互组合构成;中国画有勾、钩、点、染的程序;在边界和点上有不同类型的景观树和石头;墨水和整个画面处理有一个“黑时白”的问题。同时还有中国戏曲的节目,是虚拟的...于是,中国人把“画”当成了“写”画,写生,拍照,写意,写心,一气呵成地写出自己的心意;中国人说“演”为“唱”,“看”为“听”,听着唱着像一首歌,抒情而抒情。它们本身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世界。他们主要不是想解释对象是什么,而是想通过对象来解释“我”是什么。所以,中国人信奉一个古老的真理:“形而上者道,形而下者器”(《易。系词上”)。
最后,如果还想从那个“数”上总结,那就是他们是实数,我们是虚数;他们是精确数学,我们是浆糊数学;他们看重物质,我们看重精神;他们倾向于分析,我们倾向于综合;他们倾向于理性,我们倾向于感性;他们专注于形而上,而我们专注于形而下。耐心一点,方法正好相反,可能是因为他们在定眼时过于注重对物体的局部解剖分析,所以非常强调从整体出发。油画就是这样,首先要考虑轮廓、色调、块面;话剧就是这样,首先要考虑整个舞台节奏和环境氛围。而我们呢,大概是开始的时候太注重有机整体的统一性了,所以往往直接从局部开始。在中国画中,我们先画眉毛,然后展开全身。中国的戏曲,主角在唱,配角在一旁站着,没有呼应...国画中“笔”字作为工具的含义,在英语中是找不到的。只翻译成“画笔”,而“画师”是“画家”的代名词。“笔墨”的“笔”字作为一种意思,比较难找到一个合适的意译。油画是用毛笔“刷”出来的,国画是用钢笔“写”出来的。前者注重结果,后者兼顾过程。各有各的优缺点。西洋画在表现对象的成分感和真实感方面比中国画强很多。如历史画的创作,显然油画更有说服力。但是,如果把他们的天使和我们的飞天相比,无疑是后者更不朽。即使西方绘画中那些敦实的人体有翅膀,人们仍然很难相信它们能飞...中西交流,相互影响。一方面,他们学习别人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不足。另一方面,知己知彼,才能反其道而行之,扬长避短,立足自身特点。或许目前后者更重要。
世界艺术有很多高峰,一个是中华民族的,一个是西方民族的。全面把握中西艺术的审美特征,不仅便于交流,更重要的是对于攀登——我们在攀登这些高峰时会更加自信;当我们观看这些山峰时,会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