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毁掉350亿，迷雾背后藏着什么？迷雾中的财务欺诈
这一优质资产不仅为环保行业带来了更高效的燃烧技术，也为神雾环保带来了快速增长的业绩。近日，有媒体报道称，江苏冶金设计院将破产重组。
如果连核心资产都要破产，神雾环保可能真的要倒闭了。
截至9月30日，神雾环保总市值仅为20.6亿元，较2017年3月的峰值下跌95%。短短两年，350亿的市值就没了。
01
神武双雄
不比今天的惨淡处境更糟，吴道宏最初带着科学家的光环选择了“下海”。
吴道宏在中国尤氏大学博士后期间，基于自己的七项专利技术，创办了北京神雾喷嘴科技有限公司，向冶金、化工、陶瓷等高耗能企业销售燃烧器、烧嘴等节能产品，为企业节约能耗、降低运营成本。
随着技术升级，吴道宏逐步将原神雾喷嘴公司发展成为拥有9个子公司的神雾集团，旗下神雾环保、神雾节能分别于2014、2016借壳上市。
上市三年来，神雾环保收入从306543.8+0亿元增长到31.25亿元，增长10倍，归母净利润从3000万元增长到7.06亿元，增长超过23倍，成为集团收入贡献和增长潜力最大的支柱。
另一边，兄弟公司神五节能，性能优异。两家公司市值峰值分别达到379亿元和300亿元，被称为环保行业的“神武双雄”。
然而，在业绩高速增长的背后，神雾环保却存在诸多隐患，这从根本上源于其独特的“产业PPP”模式。
上市后，神雾环保主要为全球煤化工、石油化工等客户(以下简称业主公司)提供节能环保综合解决方案。比如以煤为原料生产电石、天然气、石油等产品的企业，神雾的环保工作就是为他们设计成套的生产设备，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降低能源消耗。
这类项目的造价通常从几亿元到数百亿元不等。面对巨额投资，神雾环保通常会与业主公司等出资比例较小的资本方成立项目公司，然后由项目公司作为承包商，神雾环保作为总承包商来承接项目。
吴道宏曾说，“为了打消业主的顾虑，只能通过联合的方式，被动地选择技术和资金尽快参与示范工程。”
理想的情况是，在项目推进过程中，逐步吸收国有资产、产业基金等资本方进入项目，逐步稀释神雾环保的股份。
项目建成投产后，每个投资者可按约定期限从每年节约的经济效益中分得一份收益。
这种商业模式有两个明显的问题。
首先是钱。面对大型项目，只要业主公司和神雾环保预计到借款，就会先开始大规模投资，后期资金往往是边建设边到位。一旦宏观政策收紧或者业主公司经营不善，融资将无法估量。
另外，就神雾环保本身而言，当前期项目的收益不足以覆盖新项目的投入时，财务状况也容易出现问题。
利润表和现金流量表显示，2014年至2017年，神雾环保的营业收入和销售现金流入占比、净利润和经营活动现金流入净额占比均出现明显下降。2017年度在收入略有下降的情况下，现金流量受到较大冲击，由于投入超过收入，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为-1358万元。
从资产负债的角度来看，项目投入需求的不断增加导致有息债务和应付账款的不断增加。资产负债率从2014年的37.18%上升到2019年上半年的92.58%，财务风险越来越大。
其次是关联交易。现行模式下，神雾环保以资金和技术同时入股项目公司后，相当于从其入股的公司拿走项目，应视为关联交易。
关联交易往往是监管机构希望上市公司尽量减少的，因为关联方更容易帮助上市公司美化业绩，也存在更多资金占用的隐患。
借壳上市的神雾环保，绕过了IPO的严格审核，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冒着极大的风险进入资本市场。
02
雷声阵阵
2065438+2007年5月24日，有媒体认为，神雾环保和神雾节能在高比例关联交易的经营模式下，涉嫌业绩造假。次日，神雾环保股价下跌9.98%，收到问询函。
这是神雾环保的第一个雷，但似乎不是导致神雾环保股价大跌的雷。
在随后十天的停牌中，神雾环保对问询函进行了长篇回复，并试图在投资者接待活动中向市场传递信心。之后神雾环保股价出现小幅上涨趋势。
然而，7月17日，10日，神雾环保股价突然大跌10%。次日，公司2017上半年业绩预告增长57%-65%，未能阻止股价下跌。
面对暴跌的股价，神雾环保坐不住了。2017年7月17日宣布停牌，理由是资本市场惯用的“重组法”。
持续半年的资产重组没有产生实质性进展，最终以停牌期限已过为由终止了该计划。
然而，在此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2017年底国家金融去杠杆导致神雾环保自身融资能力和几家业主公司融资能力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大额应收账款收不回来，多个项目因资金缺口相继陷入停顿；二、公司最大的乌海项目收到业主公司的工艺改进计划，已支出施工设备资金近1100万元，但相关收入迟迟未到位。
复牌前一天，吴道宏仍试图以投资者说明会的形式提振市场信心，但对出逃的资本显然无用。开盘后连续三天涨停。
曾经的资金隐患爆发了。项目停滞导致现金无法按期流入，股权质押逾期，股份陆续被冻结拍卖，员工工资无法发放，证券代表和东健高层核心领导相继递交辞呈。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年内。
在集团层面，吴道宏曾在2018年5月的投资者关系活动中表示，神雾集团债务总额约为13亿元，其中70多亿元为股权质押贷款，40多亿元为以两家上市公司为主体的银行信用贷款，654380多亿元为上市公司和未上市公司的租赁业务。
面对巨大的资本黑洞，神雾集团怎么可能不把手伸向上市公司？
2065438+2009年2月，吴道红选择了一个适合搬迁的吉日，将神雾环保的办公地点从朝阳区江泰迁至昌平区气象科技园，办公楼层由三层降为两层。很多人走了，但危机才刚刚开始。
在3月份的自查中，神雾环保公告称，公司未履行审批程序向神雾集团和华福工程(神雾环保子公司)提供对外担保，金额合计9.8亿元，占公司最新净资产的35.25%。
从经营困难到违规担保，神雾环保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引入50-70亿战略投资的美好愿景最终变成了馅饼。
4月底，由于货币资金、关联方资金占用等问题尚未解决，大信会计师事务所对其2018年度报告出具了意见。5月底，神雾环保连同吴道红、神雾集团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经过3个月的调查，证监会于9月6日发布决定称，神雾环保2017年一、半年度、三季度报告中虚报货币资金数分别不低于654.38+0.575亿元、8.35亿元、654.38+0.247亿元，要求相关人员和公司整改并追究责任。
这一次，神雾环保的情况从违规担保升级为财务造假。
03
16亿消失了
根据证监会决定，神雾环保虚增2017前三季度货币资金，因此2016年末19.64万元和2017年末5.55亿元的货币资金暂时没有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2017前三季度虚增的资金去了哪里？
从资产负债表和现金流量表的数据可以推断，神雾环保2017年度支出的1000亿元货币资金中，大部分形成了预付款项，用于购买商品和接受劳务。
从整个集团来看，神武集团2017半年报资金缺口已达40亿元，其中包括大量供应商欠款和短期内到期的银行贷款。
在控股股东资金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神雾环保货币资金大幅膨胀，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控股股东占用了部分资金来填补自己日益增长的缺口。
在这种情况下，这部分被占用的资金有两种可能。先被神雾集团挪用一段时间作为流动资金后，再返还给神雾环保，最后如报告所示，用于购买商品和接受劳务，账户为预收账款。
二是资金占用后未归还或未全部归还，因此很可能存在预付账款虚增6543.8+0.2亿元。
年末预付账款余额654.38+0.552亿元，主要包括预收湖北广晟工程有限公司款项6.22亿元，预收湖北大道天成贸易有限公司款项5.45亿元，预收中利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款项654.38+0.73亿元。
我们再来看一下大信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2017号合格审计报告，其中提到“我们未能获取充分、适当的审计程序来判断上述预付款项的实际使用情况及其对财务报表的影响，以及贵公司与这些公司是否存在关联方关系。”
也就是说，会计师无法对神雾环保2065.438+07年度支付给三家供应商的预付款654.38+0.339亿元提供充分的担保，证明交易公允真实。
引人注目的调查显示，收到神雾环保6.22亿元款项的湖北广晟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湖北广晟)，在2015年开始陷入多起工程纠纷，并在2018年两起案件判决后拒不执行判决款项约260万元，成为老赖。
查阅神雾环保以往的工程合同，神雾环保与发包人(项目公司)通常约定在不同工程节点按比例结算货款，付款比例一般为5-25%。
鉴于湖北广盛的大额预付款，说明在累计支付项目款6.22亿元的过程中，神雾环保在未经项目公司确认结算的情况下，继续进行后续建设，不符合正常商业逻辑和谨慎要求，湖北大道天盛商贸有限公司预付5.45亿元也是一个事实。
会计的保留态度和异常高的未结算金额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虚增预付款项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神雾环保早就从资金困难走向财务造假了。
不断打雷的神雾环保也积极为自己创造了出路。从董的增持计划，引入战争投资和国有资产，到积极推动纾困，试图向外界发出“复活”的信号。
但是，在财务造假面前，这一切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不管是战略投资者还是政府纾困基金，谁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高光时刻，吴道红对未来充满希望。“如果我们管理团队的管理和运营水平不是那么理想，运气不是那么好，未来的核心颠覆性技术(化石能源、矿产资源、可再生能源、资源)加起来也能成为世界500强企业！”
现在看来，500强暂时没有希望了。吴道红和神雾集团早就被列为失信人，随之而来的是没完没了的官司和债务，神雾节能也早就被贴上了“ST节能”的标签。
截至最新公告，神雾环保被执行案件25起，涉及金额165438+5600万元，占其最近一期经审计净资产的89.87%，主要为借款、租赁及供应商款项。
神雾环保2019半年报显示，账户仅剩256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