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最珍贵的遗产
在重庆读书的时候,放假的时候看到父亲送的一块镀金怀表。我当时真的很想玩,但是我爸爸很认真的对我说:“这表是尹留下的,你不要随便碰。”1932年4月29日,尹被父亲派去虹口公园刺杀日本占领军白川将军。临走前,他拿出怀表对我父亲说:“我的表是六块钱买的,你的只值两元钱。再过两个小时,我就不需要了。我们换一个吧。”他父亲在公交车上看到他,只说了一句“坟下见”——可想而知,那是多么惨烈的一幕!两个小时后,阴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尹被逮捕,押往东京处死。1945年光复后,韩国从日本挖掘出他的忠骨,日本监狱也归还了怀表。这两块表记录了韩国建国史上悲惨的一页,也记录了前人民族至上的伟大情怀。父亲回国后,他专程去的故乡看望尹。也和尹家的后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几年前,尹唯一的孙子尹柱雄结婚了。由于父亲已经去世,按照习俗,请柬应该由男性家庭成员签名。尹家想到我进退两难,要求以我的名义发出邀请。我很高兴接受了这个请求。尹的婚礼相当隆重,这足以告慰尹在天之灵。
1947年,父亲访问全罗南道首府光州,当地数万民众聚集欢迎。会上,父亲对当年受到全罗南道人民的包庇和帮助表示感谢。他大声问道:“有没有宝城金氏家族的人的后代在场?有就请上来!”结果真的有人上来敬礼。父亲用这种方式感谢每一个帮助过韩国独立运动的人。二战后,日本帝国主义占领者回到了他们的岛屿,但亲日派仍然非常强大。康复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局没有消灭亲日分子,而是允许这些人继续掌握一些权力,继续过着奢侈的生活。那些参加过独立运动的人,没有成为国家的政治骨干,甚至无处谋生,甚至连吃饭都有困难,孩子也没钱上学。于是,“亲日卖国三代,抗日革命三代”这句话也流行起来了!那段时间,出于对独立运动领袖的热爱,很多人给我父亲捐款捐物,我父亲什么也没拿。全罗道人民捐了很多金银饰品,我父亲把这些金银饰品全部转给全罗道道士(相当于知事),让他用这些钱救助灾民。有一次,一个住在夏威夷的同胞送给他一块价值不菲的金表,但两天后它就不在他身上了。我问他,他说:我找了一个抗日革命家的后代,看他们穷得给不起,就把表给了他们。我父亲把同情他的人给他的东西都给了最困难的同志,没有留给自己一点。他被杀后,手提箱空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送人了。他家四面墙,清廉正直,这是他性格的写照。他没有给我留下一分钱,却给我留下了世界上至高无上的精神财产,那就是永远献身于民族和国家。
回国后,父亲一直致力于南北和平统一,反对各自建立政府。1948年4月,为了国家统一,他不顾一切艰难险阻,毅然北上平壤。过三八线之前,他录下了朋友的一首诗——“不必在雪地里狂走。今天,我在走,所以我会是接班人。”我陪父亲去了朝鲜,在平壤会见了金日成。金日成给了我父亲一份遗礼,称他为“抗日老前辈”。那一年,金日成37岁,我父亲73岁。但是一个月后,南北各自成立政府,祖国处于分裂状态,持续了半个多世纪!1949年6月26日,父亲被亲日极右势力暗杀。一年后,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父亲年轻时推崇中国的儒家思想,深受中国古代文化的影响。在我心中,他是一个忠诚的人。他以一介布衣为民族解放跋涉了一生,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世人无法比拟的。他终于迎来了韩国的独立,让我真正体会到了“匹夫重于国”的意义。他也是一个大孝子。祖父病重时,效法古人,割肉亲亲。上世纪20年代,我家住在上海法租界,生活极其艰难。我奶奶让我爸爸找个工作养家糊口。父亲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临时政府!”奶奶大怒,命令父亲跪下,用鞭子抽打。那时候安重根的妈妈经常给我家送东西帮忙。她看到她奶奶打我爸爸,就说,他也是我们临时政府的官员,你怎么打他?奶奶让他站起来。俗话说忠孝不能两全。在我看来,父亲是一个非常忠孝的人,因为他知道,没有民族的独立,就没有家庭的安宁。如今,北方和南方都尊敬他为伟大的爱国者,人们越来越意识到他的远见卓识。多少年来,每天早晨,当我从国家电视台的开场曲的画面中看到父亲的伟大形象时,我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叫金鑫,不叫钱。我爸一辈子不爱钱,就给我取名“鑫”,让我老实。我十几岁的时候看过中国的三国演义,影响很大。几年前,我去洛阳的时候,去关林寺拜谒了关羽的寺庙。如果一个人对国家不忠诚,他就失去了做人的起码资格。因为这样的家庭背景,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家族的荣誉。中文里叫“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家觉得我为国家做贡献是对的;如果我做错了,账不仅会算到我头上,而且人们会说“金九的儿子怎么了”,这将玷污我父亲的名声,让我的家族蒙羞。所以我对孩子也很严格,怕他们在复杂的社会里迷失。现在他们在这些方面很独立,也很谨慎。
离开空军首长岗位的那天,我脱下军装,集合所有的副官、警卫、司机、勤务兵,感谢他们跟随我多年,然后告诉他们: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平民,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现在收拾东西,马上归队。我的下属很难过,但我坚定地告诉他们,马上把公家的车开回去,把公家的电话取下来拿回去。属于公众的一切都不能丢下。我在担任总指挥时批评过一些高级军官侵占公共财产。我认为年轻一代为了国家赴汤蹈火想尽办法占国家便宜是可耻的。我天生不拐弯抹角,所以得罪了一些人,也有人威胁我。面对指责和威胁,我很坦然。只要我在任一天,我就按照制度办事。我卸任后,立即脱离了军队。除了规定的纪念活动,我一般不去部队。我不想干涉别人。多年来,我没有庆祝我的生日。因为父亲在流放期间从来不过生日,所以经常说:“国亡了还有什么生日?”他的下属知道他的性格。有时候,在他生日的时候,他们会悄悄在他面前放一碗他喜欢吃的凉面,或者多放点泡菜,但是不敢告诉他。在这些地方,我向父亲学习。为官几十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廉洁、勤政、严谨。如果做官只想谋取私利,负祖宗,愧对子孙,那是最没有意义的。
暗杀我父亲的暴徒名叫安斗熙。他只是被短暂拘留,然后就逃脱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一年内连升两级,足以说明他的主子是谁。然而,安斗熙过得太苦了,成了人人唾骂的恶人。人们经常找到安斗熙,把他痛打一顿,然后扔下一些钱让他治治伤;他的家人也受到了羞辱,在任何地方都不受欢迎。1993年,韩国国会重新调查了金九遇刺一案,安斗熙被带走问话。他的招供是有人指使的。记者问我如何看待安斗熙自己的命运,我说,他在恐惧中生活了几十年,被世人骂得比死还惨,这不公平吗?有很多人想帮我报仇。我不讨厌这个杀父仇人吗?但我想,如果内乱由此而起,我怎么能在地下见到父亲呢?走父亲的路,是最艰难也是最有价值的人生磨练。